2022年7月23日，我院戴斌院长应邀出席《RCEP框架下国际旅游交流与合作发展论坛》，并发表题为《以更加开放的区域主义促进入出境旅游复苏》开幕演讲，全文如下：

    来的旅游产业合作机制，并发布研究报告、权威数据、发展案例和会议共识。下面，我向大会简报RCEP与旅游业研究报告的主要内容，并就坚持开放的区域主义，促进旅游复苏与繁荣谈几点意见与建议。[1]

[1] 感谢中国旅游研究院国际旅游研究所杨劲松博士、李隆辉博士、刘祥艳博士，张燕博士、雷蕾博士、国际交流部杨丽琼博士对本报告的专业贡献，感谢中国文化和旅游部国际交流与合作局高政局长、张西龙副局长对本报告的指导。

     

    

一、积极践行开放的区域主义，RCEP将为包括旅游在内的区域和世界经济带来长期利好

    

    

开放的区域主义是亚太各国普遍认可的理念。中国和东盟是这一理念和倡导者，也是实践者。去年，习近平主席在中国—东盟建立对话关系30周年纪念峰会上总结双方关系发展的经验，其中之一就是“包容互鉴，共建开放的区域主义”。王毅外长在出席澜湄合作第七次外长和二十国集团外长会期间指出，长期以来，中国和东盟同地区国家一道，秉持开放的区域主义，以自由贸易推动地区经济一体化，以平等协商深化区域和次区域合作，以开放心态建构朋友圈和伙伴网，推动亚洲成为发展的高地、合作的热土。[2]

[2] 新华社南宁7月14日电，《巩固同周边国家关系 弘扬开放的区域主义》，载《人民日报》2022年7月15日第3版。

     

《区域全面经济伙伴关系协定》（Regional Comprehensive Economic Partnership，RCEP）2012年由东盟发起，目前拥有中国、日本、韩国、澳大利亚、新西兰和东盟十国等15个成员。历经八年的双边谈判和多边磋商，2020年11月，RCEP完成了正式签署并进入建设阶段。根据国际货币基金组织测算，截止到2020年底，RCEP 15个缔约方总人口达22.7亿，GDP达26万亿美元，出口总额达5万亿美元，均占全球总量的30%左右。RCEP作为世界上参与人口最多、成员结构最多元、发展潜力最大的自贸区，在各国经济增长普遍放缓的现实背景下，为全球疫后复苏和地区繁荣带来新动力。RCEP缔约国不可逆的开放承诺，大大提高了市场准入的确定预期，有利于增强成员国的相互信任和发展信心，并释放包括旅游在内的多方面合作信号。

      

RCEP核心在于增强货物贸易、服务贸易、投资以及人员流动方面的市场开放，为成员国之间的人员往来和旅游发展提供更加有利的制度保障。在货物贸易方面，各成员国承诺通过立刻降税和十年内逐步降税方式，最终实现区域内90%以上的货物贸易零关税。RCEP提出区域原产地累计规则，并就海关程序、检验检疫、技术标准等达成了一系列高水平规则。这意味着更多来自成员国家的优质消费品，有机会以更低关税进入区域市场，跨境电商和旅游购物将会变得更加高效，也更为便捷。在服务贸易方面，将进一步提升金融、法律、建筑、海运等多个重要领域的服务贸易开放水平，在投资方面，用负面清单和服务具体承诺的方式推动投资准入谈判，将有效拉动商务、会议、展览和奖励旅游市场的增长。在人员往来方面，RCEP给予自然人临时跨境流动更多的便利，承诺适用范围扩展至服务提供者以外的投资者、随行配偶及家属等协定下所有可能跨境流动的自然人类别。新规让更多人高频次、短期化的跨境流动变得更加便捷，有效促进了观光、休闲、度假、研学等细分市场的增长。

     

    

中国政府高度重视RCEP各项承诺的落实工作。李克强总理强调，要做好《区域全面经济伙伴关系协定》生效实施工作，助企业抓住协定实施的契机，增强企业参与国际市场竞争力，进一步提升贸易和投资开放水平。商务部、海关总署等相关部委陆续出台关于《区域全面经济伙伴关系协定》的公告和指导意见，商务部、发展改革委等6部委联合印发《关于高质量实施<区域全面经济伙伴关系协定>（RCEP）的指导意见》，指导地方和企业如何抓住RCEP发展机遇。北京、上海、浙江、江苏、山东、广东等地先后出台推进《区域全面经济伙伴关系协定》的政策和指引，鼓励企业积极了解和参与RCEP。北京市商务局于今年5月份印发《把握RCEP机遇 助推“两区”高水平发展行动方案》，方案提出要优化服务贸易发展环境，加强与RCEP成员国在教育、环境保护、旅游会展、医疗健康、软件信息等领域的服务贸易合作。2022年一季度，我国对RCEP其他14个成员国进出口总值超过2万亿元，同比增长6.9%，占同期我国外贸总值的30.4%。其中，与韩国、马来西亚等多个国家进出口额同比增速超过两位数。

     

   

二、旅游部门和业界对RCEP还缺少系统研究，特别是入出境旅游市场恢复与产业合作的政策储备急需加强

       

    

RCEP与区域内旅游市场关联紧密，对入出境旅游市场的恢复与发展将产生显著的影响。2019年，RCEP国家接待境外游客总数量达到3.8亿人次，旅游外汇收入3000亿美元，分别占全球19%和21%。RCEP成员国出境游客总数量达到2.6亿人次，产生旅游消费4300亿美元，分别占全球的24%和31%。2019年，中国公民出境旅游目的地排名前十五位的国家（地区）中，越南、泰国、日本、韩国等RCEP成员国就占了十个。RCEP成员国的来华入境旅游者占入境旅游市场的份额高达66.67%，韩国、缅甸、越南、日本、马来西亚、菲律宾、新加坡等RCEP成员国长期稳居外国客源市场的前十位。曼谷、东京、新加坡、大阪、吉隆坡、京都、清迈、首尔、巴厘岛、芭提雅，一直都是中国游客喜欢到访的旅游目的地。

      

    

随着RCEP各项承诺逐步落实和建设步伐的加快，各伙伴国对中国入出境旅游市场和旅游服务贸易的重要性将进一步增强。遗憾的是，2020年初的新冠肺炎疫情让国际旅游，特别中国与RCEP成员国的入境和出境旅游陷入了全面停滞状态。根据中国旅游研究院（文化和旅游部数据中心）课题组的综合测算，假设新冠肺炎疫情全面结束，在较低和较高的不同恢复场景中，当年的中国游客前往RCEP旅游目的地的旅游人数规模分别为4100万人次和9600万人次，吸引RCEP成员国访问中国的旅游人数规模分别为2900万人次和6300万人次。疫情常态化下中国出境游客最关注旅游目的地安全因素，更倾向于东京、曼谷、京都、大阪、首尔、清迈、巴厘岛、札幌、芭提雅、悉尼等旅游目的地，以及京都、札幌、首尔、北安昙郡、山形市、富良野、小樽、八幡平市、青森、春川等冰雪旅游胜地。

     

   

RCEP提升贸易和投资开放度，要求更多人员流动方面的便利化政策配套。随着成员间商务人员流动的增多，将会带来更多的旅游客流和旅游消费。RCEP成员国良好的旅游产业基础和日趋频繁的旅游服务贸易，有助于旅游产业链的重构和优化，为区域内整合旅游要素提供了更好条件，尤其是高品质的人力资源、科技、金融、和文化创意将为旅游业发展带来新的活力。从高端酒店、精品民宿的运营、管理人才，到户外潜水、帆船、冲浪项目的资深教练，从度假区、度假地的管理者，到露营、自驾的专业团队，现代旅游业急需的专业人才跨国流动将助力旅游业的高质量发展，特别是自驾游、夜间旅游、研学旅游、冰雪旅游等细分产业的专业化供给优化。

    

    

RCEP将助力鲜明特色的国际旅游目的地建设和推广，旅游极有可能成为早收清单的重要内容。RCEP形成的开放格局，不仅鼓励市场主体聚焦科技、产业和人才合作，推动科技、管理和商业模式创新，还将从市场、产业和文化等方面加速包括中国在内的各成员国世界级目的地的建设和“一程多站”国际旅游线路的培育。除北京、上海、香港、新加坡、曼谷、雅加达、河内、东京、首尔等国际化大都市，山水甲天下的桂林、世界第三极的西藏、海滨度假圣地普吉和芽庄、文化遗产旅游地吴哥窟、琅布拉邦，以及众多的边境地区和口岸城市都将从中获益。

     

     

随着RCEP的落地推进，成员国旅游业将在更多领域和更高次层面展开竞争与合作，在目的地基础设施建设、公共服务、旅游推广、数字经济、人力资源和对外开放等将提出更高要求。相对而言，旅游部门和旅游业界对RCEP还知之甚少，更不了解其具体内容。中国旅游研究院（文化和旅游部数据中心）对旅行社和OTA等旅行服务商的专项调研显示，超过八成的企业负责人对RCEP不了解，甚至没有听说过RCEP，这与货物贸易领域的市场主体形成了巨大反差。在知道和了解RCEP的受访者中，超过七成认为RCEP将带来“更大市场机会”和“更多合作机会”，超过一半的市场主体听说过RCEP，但不了解更不清楚如何融入RCEP，只有少数企业考虑过“技术引进”和“人才引进”。在市场调研和业界交流的过程中，超过七成的受访者认为，RCEP意味着更加激烈的旅游市场竞争，国际游客要求更高的服务水平，未来的国际旅游市场业务模式将面临系统创新的压力。超过三分之一的受访者认为为加入CREP有限制，应用相关制度和规则有门槛。总体而言，旅游业界的关注点依然停留在等待国际旅行恢复上，旅游部门的工作重心在于国内市场宣传推广和行政体系的品牌建设上，对包括RECP、澜湄机制、孟中印缅经济走廊、中巴经济走廊、中老铁路，以及一带一路、金砖国家、上海合作组织、中国—中亚五国、中国—中东欧等国际合作机制对旅游业的影响，还缺乏应有的国际视野，也缺少应的政策储备和应对策略。

      

    

三、坚持开放的多边主义，创新合作机制，有序推进入出境旅游市场复苏和旅游业高质量发展

      

    

成员国旅游部门及其智库机构要系统研究RCEP对旅游业影响，主动推进涉及人员流动、跨境购物和旅游市场主体建设方面的政策协调与落地。在研究和评估的基础上，进一步明确旅游在RCEP政策框架中的角色与地位，提升成员国对旅游业的关注度，建立政府间旅游工作机制，协调国家旅游议程和战略目标，营造更有利于旅游业高质量发展的营商环境和政策体系。用好RCEP框架下升级人员往来便利化的可能性和条件要求，积极推动入出境旅游便利化的整体提升。推动RCEP框架下的旅游政策与亚洲旅游促进计划、澜湄机制、东盟10+3对话机制、东亚文化之都、亚太经合组织、一带一路等国际合作机制中的人文交流机制的衔接，以更加开阔、更为高远的视域中推动成员国的旅游合作。

    

    

成员国旅游部门及其智库机构要加强沟通，增进了解，邻居要常来常往，以人文交流促进产业合作。整合旅游智库、教育、研究和传媒领领域的力量，加强旅游商会和专业协会之间的合作，系统开展RCEP各成员国旅游领域的国别研究，及时交换市场数据和产业信息。在系统评估的基础上，明确各自在区域和全球旅游产业链中的竞争优势、要素培育和发展战略，在区域旅游发展体系中承担共同而有区别的责任。推动成员国提升旅游业的地位，明确区域旅游市场开放的进程设定和产业合作的方案更新。推动现代金融、现代科技、文化产业、教育研学与旅游业的对接与融合，推动旅游领域的市场规则、产业设施、要素市场、商品市场、市场监管和反不正当竞争规则的一体化进程。

   

    

成员国旅游部门及其智库机构要积极引旅游业界和市场主体了解RCEP、融入RCEP、用好RCEP，在制度创新的基础上推进市场创新。面向地方旅游部门和市场主体，特别是边境地区、口岸城市和旅游集团、旅行服务商，开展形式多样的RCEP专题培训，重点解读市场准入、海关程序与贸易便利化、服务贸易与投资，以及贸易数字化的承诺要件与实施要点。加强与商务、海关、移民、口岸、航空、铁路等部门的政策沟通和信息共享，加强旅游数据统计与数据分析领域的合作，发布《RCEP对旅游业的影响与政策建议》《RCEP旅游统计报告》《RCEP成员国旅游合作指南》等专题文件。建立健全RCEP成员之间旅游产业和投资景气预警与分享机制。鼓励航空、铁路、公路和海洋部门与旅游业合作研发跨境自驾旅游、专列旅游、邮轮旅游等新产品，推动边境旅游示范区和跨境旅游实验区建设。

    

   

成员国旅游部门和旅游业界要在做好疫情防控的前提下，积极推动入出境市场有序恢复。国之交，在民相亲，民相亲，在常来往。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自古以来就是中华民族的优秀传统，出国旅游尤为人民所向往。积极发展入境旅游，有序发展出境旅游，是世界各国旅游部门的份内职责。RCEP各成员国互为重要的客源地和目的地，彼此都有恢复并扩大入出境旅游市场的期待。从近期国际航班复航率和外交、移民、海关、卫生等部门的疫情防控精准化趋势来看，包括商务、探亲、教育、科技和文化交流等非旅游类的签证政策，都在向着有利于人员的跨境流动方向变化，也可以说国际旅游与旅行市场的拐点已经显现。事实上，除了旅行社的团队旅游和在线旅行商的“机票+酒店”业务，所有持有旅行证件者都可以在遵守目的地疫情防控政策的前提下自由旅行的。政策焦点在于团队旅游和“机票+酒店”业务，或者说旅行社的境外招徕和境内接待业务如何尽快放开，并正面回应业界的疑问：个人可以坐飞机、住酒店、进景区，有组织的团队为什么不可以？没有任何数据显示有组织的团队旅游者，要比没有组织的自助旅行者更容易感染和传播疫情。各成员国旅游部门要正视彼此的期待和业界的诉求，积极探讨城市间和国家间的点对点团队旅游试点方案，与旅行社和在线旅行代理商充分沟通，研究制订可执行、可评估、可管控的入出境团队旅游市场开放的路线图与时间表。

    

   

各成员国旅游部门要正视彼此的期待和业界的诉求，积极探讨城市间和国家间的点对点团队旅游试点方案，与旅行社和在线旅行代理商充分沟通，研究制订可执行、可评估、可管控的入出境团队旅游市场开放的路线图与时间表。